Rain·Frozen

  大概是等了很久很久。
  孙歆文放下调酒杯，铁质的表面反射出紫色灯光跃入她的眼中，青色酒液中的冰块已经融化了一半，王晓佳突然开了口。
  “想听吗？”
  孙歆文笑了笑，没有说「想」，也没有说「不想」。
  王晓佳并不在意她模棱两可的反应，自顾自的说了下去，讲到如何与别人相恋，如何陷入一场盛大的恋爱幻想，如何奋不顾身的如同飞蛾扑火，最终又如何目睹着最后一点眷恋走向结局。
  像是赌徒在一场与命运的赌局之中输光了所有筹码，只剩下自己孑然一身。
  她平时不碰酒，每一次来X酒吧的时候也都只是点一杯酒却不会抿一口。这次却反常的喝了半杯，以她的酒量来说无疑是已经醉了，话也就多了起来。
  孙歆文转头去看她，看见她被醉意浸湿的双眼，绯红的脸颊。
  “你不能再喝了。”
  事实上半杯都没喝完。
  王晓佳垂下眼睛，收回握着酒杯的右手，任由孙歆文把它拿走。这时候的她像只温顺的猫，只是沉默的望着桌面。

  王晓佳摇了摇头。
  “你做不到的。你不能为了一个人去完全把自己变成另一个样子，你没有必要为了我放下尊严。”她抿着嘴唇，像是在酝酿些什么，但最终没有了下文。
  孙歆文想伸出手抓住她，指尖刚刚伸出稍长的袖口又瑟缩着停在了原地，如同离群的孤鸟不知该去往哪里。她触摸到冰冷的风，片刻后却发现自己既没有碰触她的勇气也不甘心收回手。
  她终究没有挽留住她，但她心知王晓佳在此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像鲸落一样继续影响她，塑造她。但孙歆文作为一个常与酒精打交道的人，更愿意把这段经历比喻成是啜饮烈酒，入口冰凉，却能在喉中轻易燃起滚烫，滑入腹中后彻底销声匿迹，只留下麻醉性的酒精继续升腾。
  不可否认的是，不管她今后再经历多少次恋爱，都远不会如同这段单恋来的刻骨铭心。
  她也不可能再遇到第二个王晓佳。